制造业数字化转型:传统工人何去何从
随着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,“无人车间”和“黑灯工厂”迅速增多,“机器换人”不仅提升了生产效率,还减少了一些企业的用工数量。
那么,随着新技术的迭代更新,机器将如何替代人工,对传统产业工人产生怎样的影响呢?我们走访了上海、安徽、四川、江苏等地,寻求来自一线的答案。
传统产业工人去哪里了?
在安徽阜阳界首市的一家新材料公司,干净整洁的车间里,工人们操作数控面板,机器高效运转。公司负责人胡伟介绍说,近年来,公司进行了数字化转型,之前一个班次需要40人,现在自动化程度提高,只需要32人即可完成工作。
作为吸纳就业的大户,制造业的转型在劳动力市场上产生了蝴蝶效应。
6月17日,成都锦江区人力资源市场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企业的招工信息,公告栏上也贴满了招工启事。成都市金堂县的农民工张俊一早便来这里求职。张俊之前在广东的一家电子元件组装厂工作,但随着工厂的自动化和智能化,用工需求减少,他决定回到家乡成都,在一家餐饮企业工作。
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首当其冲地影响了低技能劳动者。外卖、直播等新业态的快速发展,部分吸收了原来的传统制造业工人。
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主任张成刚表示,低技能工人再就业主要流向餐饮服务业、快递和网约车等领域。
一些传统产业工人通过学习培训,实现了从低技能工种到高技能岗位的跃迁。比如在江苏江阴,随着炼钢水渣抓取行车的智能化改造,40多岁的行车操作工周清如今坐在了智能化控制中心的办公室,成了主控工。从现场操作机器手柄到在办公室里操作电脑鼠标,她整整学习适应了大半年。“要适应变化就得更快学会技术。”周清说,只有不断学习才能赶上发展的脚步。
目前,我国已建设近万家数字化车间和智能工厂,新技术催生了新的职业和岗位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最近公示了智能制造系统运维员、工业互联网运维员等19个新职业,同时拟增加移动操作系统应用设计员等29个新工种。
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教授李长安表示,技术进步在短期内可能会造成失业现象,但从长期来看,就业的“创造效应”会大于“破坏效应”,尤其是会带来就业质量的提升。
高技能、高素质产业工人需求量增加
在佛山市的一家工业基地的智能生产线上,7台机器人完成了大部分复杂的装配工序。机电工程师唐智是这些机器人的幕后指挥者。随着企业数字化转型,唐智的岗位也从设备维护升级为参与产品焊接线设计、安装与调试,再到现在主导参与自制总装智能生产线。
近年来,我国技能人才规模不断增长,占全部就业人员的比重已提升至26%以上,但这一比例仍明显低于德国、日本等制造业强国。技能人才长期供不应求,特别是高技能人才的供给与产业转型升级需求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。
安徽铜陵市2024年一季度的监测报告显示,人力资源市场专业技术人员求人倍率1.58,环比上升0.12个百分点,专业技术人才需求连续多个季度呈上升趋势。
调研发现,一些制造业岗位正从劳动密集型转变为知识密集型,劳动者收入也随之增加。上海发布的企业技能人才工资价位显示,近年来技能人才的工资水平增长加快,年均增速超过9%。
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院长莫荣表示,技术和产业的快速变化需要劳动者的渐进式适应,但一旦激发,这种变化将产生巨大的力量。
政府、企业和高校应合力提供劳动力转型服务
面对数字化转型浪潮,政府、企业和高校等多方都在发力,帮助产业工人增加技能储备,提升就业竞争力。多个省份发布紧缺人才目录,加强人才供需对接。上海围绕重点产业和企业,开展前瞻性分析预测,目前已形成100项急需紧缺职业(工种)目录和33项新技能培训项目目录。
一些地方政府提供真金白银的职业技能培训补贴。四川眉山市对年度新增高技能人才的企业给予奖励,对首席技师(特级技师)发放眉山优才卡、职业技能等级奖励和生活费补贴,对新认定的职业技能水平评价机构给予奖补。
一些地方通过职称评价,吸引和聚集数字人才。制造业企业也在完善内部技能人才培训机制,提供系统的培训、考核和资格认定,为一线员工搭建职业进阶通道。越来越多的一线工人认识到提升专业技能的紧迫性。眉山市仁寿县农民工辜正东参加了职业技能大赛后表示,通过比赛,专业知识和技能得到了进一步检验和提高。
莫荣表示,面对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对劳动者的影响,政府、企业和高校等各方应合力打造高素质产业工人队伍,为制造强国战略提供强大的人力支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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